【普洱散文】父亲(外一篇) || 吴亚锋

父 亲
文/吴亚锋
父亲一生辛苦,除了干活就是干活,父亲没有学问,不懂世态炎凉,眉高眼低看的多了,就有了耐受。父亲一生懦弱,低眉顺眼地活了半辈子,满指望儿子能有出息长他的威风,可是,父亲失望了。当明白这个道理时,我已经是做了爷爷的年龄。父亲读过几年书,能写几句文理不通的句子,能唱几声荒腔走板的戏。田野的风吹过,父亲连梦也不曾做过,就一晃到了八十岁。父亲颅压高脑子越来越不清楚,夜里从炕上滚落地下,髋关节裂缝,身体已经不能再手术治疗,从此便要长期与床为伴,或许人生对于他来说,进入倒计时了。父亲有一大帮同宗同族的亲人,他们在除却程村原之外的全国各地开枝散叶,落地生根。父亲很想念他们,在糊涂中能准确的说出每个亲人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但是他们都太忙了,也太远了,他们日理万机着他们的理想,无法看父亲,只好在遥远的他乡接受父亲的思念和祝福。父亲念叨完每个人的名字,说完他们曾经可笑与不可笑的往事,沉默半晌就会说一句重复了千万遍的话:他都过成日子了,然后就在甜美的臆想中沉沉地睡去。父亲发病时,兄弟第一时间把他送到阳平医院,乡镇医院无法处理这样的毛病,建议转院至骨科医院。我当时在外地,兄弟一个人没了主意。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与父亲年龄相当的老人走到父亲床前,认出了父亲:是老吴啊!咋了?了解情况以后,老人打电话联系了三门峡骨科医院的大夫,胸有成竹的说:没事,这个大夫保险,去找他。兄弟看老人衣着朴素,形象朴实,不大相信他会认识人家骨科大夫,老人再三解释他老伴儿去年骨折就是这个大夫看好的,他相信这个大夫的医术人品。兄弟了解到他与大夫只是病患关系,电话也是从门诊处抄来的,没有以为然,就联系了别处骨科医院。老人帮忙把父亲送上急救车,拍拍疼痛难忍不住呻唤地父亲肩膀:呵呵,老吴,乐观点,没事的。父亲在艰难状态里认出了老人,两个人拉拉手就道别了。后来听父亲说,这是他的一个同学,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小学同学,父亲小学毕业,他的同学全是小学同学,而且印象中父亲没有同学,这位老人大概是唯一。大跃进时他们在一起待过几天,后来又在一起农业学大寨。父亲是个手艺人,会编制各种竹器营生。这位他一直称呼小名叫有的同学,央求他编几只粪筐子给他,父亲答应了。当父亲熬了几个通宵把几只筐子送给他这位同学时,同学感动不已。那时都穷,父亲编筐的竹子哪里来的,我不知道。同学无以为报,一直是心结。数十年过去,父亲早已忘了此事。不料想这种心结竟然压迫了这位叫有的老人一辈子。兄弟告诉我这事时,觉得老人只是古道热肠。他却不知道一个有着感恩心的人,没有一个台阶诠释他的报恩心,是何等的折磨。并且我相信了老人推荐的大夫是好大夫。父亲只是淡淡说过,不再提起。依然痴心不改地祝福着他那些日理万机的亲人们。我望着躺在床上的父亲,无助无依万般可怜。突然觉得,我仿佛刚刚认识了父亲。或许我们父子之缘接近尾声,父亲已经放下了人的所有外在属性,回归了最初的本真。父亲自言自语,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继续念叨着亲人的名字,再也不提这个叫有的小学同学,可是我却明白,这个时候我理解了父亲,懂得了父亲,可是,机会不多了,父子们终将渐行渐远,直到不见……
小孩儿不会谈恋爱
文/吴亚锋五龙路的林荫道上有一对男女在谈恋爱,走近了才发现是我看错了,他们在吵架。女孩子大概二十几岁,男孩子也是差不多的年龄。两个人骑在扫码来的共享单车上,女孩在前男孩儿在后,几分钟前一定兜过风浪漫了一把,可是怎么突然停在路边吵架呢?我对小孩子吵架饶有兴趣,就在一旁黑暗里埋伏起来,静静地听。女孩儿不住的哭,男孩儿一脸不在乎,甚至有点你爱哭就哭管我屁事的无赖样子。大约是因为男孩儿家穷,女孩儿父母不同意之类。本来这种情况男孩儿应该感觉到愧疚,应该主动安慰女孩儿,可是男孩子的无赖样子让我看到他的玩世不恭,男孩儿大约觉得自己很帅,灯光下我仔细打量男孩儿的样貌,瘦而高,脑袋宛若枣核,头上留一个茶壶盖,几根黄毛显示出茶壶盖的别样不同,嘴角叼一棵烟卷转来转去,能体现出他的浅薄与不安。两条腿始终成八字大开,支撑着车子的平衡。女孩儿埋头不住地哭,我看不清女孩儿的相貌,从额前一缕秀发能看出大概的脸部轮廓,有着秀丽。我无法判断两个孩子的家庭环境,但从男孩儿不停抖动的两条腿上,能看出男孩儿骨子里的贫贱。抖腿是男人到了末年之后,肾气虚弱的表现,年轻人抖腿是大忌,男抖穷,女抖骚,只要看到生活中有不断抖腿的男人女人,无需了解他们过多,就基本确定了其贫贱不堪。女孩儿没有抖腿,只是哭,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大约她是为自己对男孩儿的付出不能有结果,或许为自己选择失误又不能自拔,总之她是痛苦的。女孩儿一直哭,男孩儿一直抖腿,我觉得无聊走掉了,但是心情无法平静。爱情婚姻是人生大事,选择尤其重要,特别是女孩子,不管社会如何变迁,价值观如何多元,根本的要求还是不能动摇,脾气不好的男孩儿,没有爱心没有包容心,没有自食其力的手段,不能养活自己养活媳妇儿孝敬父母,女孩儿不要找这种货色。因为这些男人有个统一称呼,叫窝囊废,女孩儿嫁给一个窝囊废,注定与幸福无缘,只能无限悲苦了。
作者简介:
吴亚锋:灵宝阳平人。三门峡市作家协会会员。一个沉淀于生活不能自拔的老男人,一个躬耕于田间却又醉心于文字的痴心不改者。平台与报刊发表了许多自以为是的文字,大都是随性随意的胡说八道。不敢妄称文学人,只愿做一个与你聊天到开心的知己!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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