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市诗歌学会2020年【年度诗人·路男】诗歌选

▼咸阳市诗歌学会原创诗歌微刊

咸阳市诗歌学会2020年度诗人
路男
本名李智敏,大学文化,1969年生于陕西旬邑。中国诗歌学会会员,陕西作家协会会员,西安市作协诗歌委员会委员,咸阳市诗歌学会副会长。出版有诗集《阳光地带》,《阳光纪念日》,《温暖长安》,《我的理想主义》等。
以故乡为圆点的心灵之花
文/凌晓晨
诗人路男,原名李智敏,祖籍咸阳市旬邑县下西头村,初中毕业后一直在西安打拼,并自学拿到了两个大学文凭,现工作与生活在西安大都市。
路男的诗歌贡献是早先在西安创办了民间诗刊《大雁塔诗刊》,并在鲁迅文学院进修,出版了《阳光地带》《阳光纪念日》《温暖长安》《我的理想主义》,发表诗歌上千首,获奖多次。诗人成路读了《温暖长安》之后说:“路男是一个有向上、向光诗心的人,并且自觉地对万物充满了敬畏,敬畏到自己不敢高声朗诵赞美诗,树木和花朵都让他不敢抬头。”陕西省作协副主席阎安读了《我的理想主义》之后说:“将近40年中,诗人路男和他的诗歌活动与西安这座城市始终是不离不弃的,他始终在这里,忠贞、执拗,用一种不计沉浮起落和尊卑贵贱的耐力,忍受般地承担了某种一以贯之的反复折磨或者说返淬炼。他用一个诗人的人生经历和诗歌经历,用一种基于人格的天然激情,与形而上的语言展开的磨损式的对峙和较量,见证了一座城市与之相关的自我的强大或脆弱,诠释了一座城市与一个诗人相遇的痛与爱,祝与福,理想与幻灭。”
以故乡为圆点的征途就是远方对一个诗人而言,故乡是一个永远的话题,这是一种精神上永远的家园,诗人往往是始终走在回乡的路上。现实的命运告诉我们:这不仅仅是语言,也不是一种寻根的文化形式,而是一种自觉的命运回归。在每个诗人的心目中,故乡,家园在永久的消失。在路男心中,天上的星星,地下的斯民,简单的娱乐,笑意般的兑换,闪烁着无名的光:
夏夜浮躁。一双粗糙的手
在简单的娱乐中找寻着快乐
快乐多么奢侈,快乐用笑意兑换
还捎带着一些香烟和啤酒
这些场景,在眼前忽忽而过
他们累了,他们需要歇歇了
这些熟悉又陌生的人们
在浩淼星空里,闪烁着无名的光
——《看星星》
作为城中村的“西何家村”拆迁改造了,诗人的回望意识觉醒。诗人在寻找已经不再存在的东西,在无数次回乡的路上,他在寻找身体的所属,一种生活在故乡的感觉,这是我们童年种下的根,自己的方言和兴趣,少年时的朋友,还有一种永远不以忘怀的情绪。可以说,这是诗人的情怀,诗人必须具有这样的情怀和心理素质。家乡变了,树木消失了,公路变成了混凝土,河流瘦小了,人也变得似乎不认识了。家乡距离我们每个人有多远?在一个诗人心中有多远?诗人可以写故乡,但不能为故乡而写作,更不会重新加入故乡的日常中去。因为诗人自己也变了,在故乡的变化过程中,无论你在那儿生活,故乡在你长大之后,则永远是陌生的,至少在精神层次上是这样的。
流水丰盈,岁月的行板上流淌饱满的乡愁从少年到中年,将感动与泪水掩藏在世纪的间隙像一匹失散多年的野马,在回家的路上仰天哀鸣,痛心不已——《西何家村》
诗人追求一种幻梦,语言成为造梦的工具或者仪式。
面对家园,无论是消失的家园,还是精神上家园,如何进行写作?一是自觉置身现实之中,永远走在生活的前面;二是要依靠强大的精神背景,唤醒民族的家园意识;三是不能背离写作的初衷,计较点点滴滴的乡愁;四是不能犹豫和停滞,坚持必须坚持的东西,穿越遥远的地层,不是火山,也应当是喷泉;五是深切关注精神的成长和灵魂的自白,真诚面对内心的呼唤,回归一种自然的回归。
故乡与远方的距离,就是诗人的心灵之花在开放。
心中爱的呼唤就是诗的呼唤诗属于精神的维度,因此诗并不能代替物质。诗人大多数都是穷人,诗不会给你带来财富,诗带给你的是精神的高贵。诗不养人却养心,养灵魂。路男因为工作的原因,见证了许多爱情的传奇和神迹,他的许多涉及爱情的主题。诗人的敏感往往产生出另外一种角度和思考。爱情是一种病,诗人眼内的恩爱具有魔幻的色彩神秘的指引和迷人的微笑。
轻声细语的表达像一把钥匙教会你如何打开一扇门扉,然后一滴滴雨露缓缓地湿润着你的内心在嘴角蔓延的,总是曼妙的笑意——《阿莫西林》爱意广泛而深刻,任何幼小的物事,那些小幸福小忧伤,都与诗人息息相关。因为任何物事情理,都有可能是灵魂的附着点,都有可能是诗性的闪光所在。
需要一生勇气接纳暮色的降临在一面镜子前查看端倪“完美或残缺,你同样亭亭玉立”“前世与今生,你都是我的影子”就这样,覆盖窗外的树林在焦灼的夜色里,让欢笑回归——《多动症患者》爱是力量的本源,爱是生命真正的初心。爱是一切物质和精神的基础,爱是宇宙中最大的规律,是推动万物运行的原始动力。讲爱,总有说不完的话,也有无穷无尽的故事。爱的欢乐和幸福是任何人也无法否认的,爱也是世界的归宿。爱是灵魂深处的事情,是内心最为难述的激动。尽管许多爱情被物质蒙蔽,被世俗的日子掩盖,也被道德的幕布遮羞。但是爱是伟大的,爱是无法被消灭的,爱是世界上最温暖的火焰,甚至黑暗,甚至阳光,甚至一切力量,都无法阻止爱的发生,延续和成长。
文化意义上的回归就是回家
路男说:“我就是一个回家之人,日日夜行,伴随许多光,许多声音在梦中睡去。如那些旧事物一样,被 岁月误会,于隔夜清晨融化在阳光里,却崭新不已。即使暮年,归来时的模样,依旧悬挂着喜悦的泪花。诚然,我从未有过后退的念头。心中有一缕旭光,所有的琐碎都充满温暖。”
一个人,也许就是一个世界
他眼睛里种植着太阳,河流与草木
我作为泥土的一部分
也需要雨露和阳光的呵护
有时候,眼前适逢一道道闪电
颤栗从头到脚,内心隐隐作痛
一个人的额头却铺满祥云
他身后的彩虹,映照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盯着一个人的眼睛》
诗人在文化上是孤独的,往往只是一个的苦旅。路男在西安,心却在旬邑,这是不言自明的。为什么?因为每一个人都有回归意识。诗人的回家是心灵归属,是心中那个永远的远方,以及混同着故乡的眷恋和背叛。
在某个时刻,我总会万分疑惑那么多人的眼睛,风情却空旷不已要不深藏不漏,要不一览无余难道我是侦探,他们是好人或者坏人——《盯着一个人的眼睛》城市生活使大多数诗人成为了精神上流浪者,思想和精神上的幻想和理想主义的困惑,使诗人的话语产生了巨大的变异。为什么?因为时代变了,诗歌的语境变了,“地方性”消失了,你的情真意切被城市化或者说陌生感的巨轮碾碎了。没有了家园意识,就忘记了初衷,心灵和灵魂没有落脚的地方。诗,也就失去了根。
创造家园,才能留住家园。不忘根本,才能延续根本。让我们每一个人,在心灵的深处,创造一个自我生息,自由和幸福的天地,贯穿个人、家、家园、村庄、社会和世界。我们就把根留在了那里。生根发芽,接受雨露阳光,蓬勃向上。自然,回归家园的那条路,永远在心上。
【作者简历】:凌晓晨,男,1963年8月出生,陕西永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陕西省文化传播协会副会长,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水文化专家,陕西省抗震专家,西京学院客座教授,咸阳市诗歌学会会长,咸阳市职工作协副主席,咸阳九叶枫诗社社长。高级工程师。出版诗集《黄土色泽》《水荒》《火眼睛》《殿堂》,入选近34种诗歌选本。
2020年【年度诗人·路男】诗歌选
盯着一个人的眼睛(组诗)
作者/路男
《阿莫西林》
她走进不一样的气息里
涩涩的味道,足以填充空空的肠胃
安莫或者安默,都饱含丝丝冰凉
它们面相难分,充满白色光线
说不定会让她散发出迷人的微笑
其实,端坐的人肯定还有一声问候
轻声细语的表达像一把钥匙
教会你如何打开一扇门扉,然后
一滴滴雨露缓缓地湿润着你的内心
在嘴角蔓延的,总是曼妙的笑意
过了今天,她终于控制了自己
开心的约会去吧。这个光谱的微粒
淘气得像一个孩子,顽皮而精灵
不只有对她的呵护与关爱
一次次刮骨疗伤,快乐就成为一缕春风
《多动症患者》
她的目光,有时候
是海洋,有时候是缕缕蒸汽
安静的气息充满好奇
热情的温度滚烫不已该如何躲过她,有时候
总让我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手
左右徘徊
这天空布满诱惑色彩
这大地,亦充溢罂粟之香
惟小小一片游离之地
为她打开一扇窗户。眼神惊恐
人间万物却随波逐流
没有一个人能够,或者几个人
从一种混沌里穿越雨水的栅栏
让阳光照亮她无助的灰暗
这是多么可怕的愿望
需要一生勇气接纳暮色的降临
在一面镜子前查看端倪
“完美或残缺,你同样亭亭玉立”
“前世与今生,你都是我的影子”
就这样,覆盖窗外的树林
在焦灼的夜色里,让欢笑回归
我知道,她错误投胎
从此,在人世间奔走相告
她丰盈的爱,携裹一片阴影
从人群中蹒跚而过
《在雁环花卉市场》
我不能再次丢失了自己,尽管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有我的痕迹
他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多少次陪伴,无数次交谈
都弥散在这些崖柏、罗汉松
所蕴藏的不老气息里
再次相逢,他依然神采飞扬
如他创造的一件件绝美根雕一样
形态欢乐,笑看尘世
我不能在这里迷失了自己,心中
搁置多年的一把刀已锈迹斑斑
此时,却紧紧握在充满力量的手中
杜鹃啼血,玫瑰失意,多么幸福啊
这个黄昏,他倒出满腔苦水
像小孩子一般,满面流泪
《高架桥》
老妇人弯腰,整理着
那些物件。那些破败不堪的衣裳
此时,在阴暗处多么猥琐
从阳光下望过去,模糊不清
她是被多少人遗忘了的人
在风里佝偻着腰身
她应该是某个人的老伴
或者母亲。温暖在拐角处停留
她却停驻在高架桥下
城市人来人往,拾荒之人
在微光中踯躅而行
从北郊到南郊,午后的车辆
稀稀落落,无人的街道
如一亩田,一垄地
缓慢移动。一辆辆汽车
从头顶急速而过,轰轰隆隆
让我感到恐惧与不安
高架桥很坚固
我的心,却不堪一击
《看星星》
对一棵树的观望
我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天就黑了,黑暗也降临了
月是故乡明。这是谁说的
分明在告诉我,此时多么适宜
漫步于西头村的夜风中
熟悉的方言,歌声般悦耳
夏夜浮躁。一双粗糙的手
在简单的娱乐中找寻着快乐
快乐多么奢侈,快乐用笑意兑换
还捎带着一些香烟和啤酒
这些场景,在眼前忽忽而过
他们累了,他们需要歇歇了
这些熟悉又陌生的人们
在浩淼星空里,闪烁着无名的光
无名的他们,是我的亲人
是一棵棵树木,扎根在芬芳的泥土
他们的名字叫做人民
《西何家村》
眼前的西何家村,高楼林立,霓虹闪烁
美妙的音乐从KTV包房飘出,在耳际回荡
行人与车辆摩肩,回望夹杂于目光
肉夹馍,羊肉泡,湘菜馆,肥牛火锅的味道
村庄换了新颜,一派现代大都市繁荣景象
麻雀叽叽喳喳,身体渺小而轻盈
鸟窝去了哪里,在寻找自由或者米粒
檐下雨水不再嘀嗒,一轮圆月照耀喧嚣的街市
西荷大门高高矗立,狮子威风八面
进出的人们,洋溢无比欣喜的笑容
相互说阴晴圆缺或倾诉儿孙的教育
叫卖的冰棍、冰糖葫芦、白吉饼不见了
陡峭的楼梯,狭窄的小巷,不见了踪影
村民变居民,传递城中村改造的神迹
曹大爷被幸福包围,天伦之乐如同潮水
他的身体装着五十年前的青春,任凭记忆翻新
人世像一把铁锤,时时敲打一生的苦旅
我将行动安放在外地,每天眺望夕阳西下的方向
而西何家村的阳光,像婴儿甜蜜的呼吸
轻快的脚步,行进中感受通往春天的旋律
携带大地的气息,麦田的宽广,以及飞鸟的自由
无论走向哪里,目光里总会闪现出安逸明亮的表情
流水丰盈,岁月的行板上流淌饱满的乡愁
从少年到中年,将感动与泪水掩藏在世纪的间隙
像一匹失散多年的野马,在回家的路上
仰天哀鸣,痛心不已
《阅读者》
我坐在门店里望着大门外
街道上车来车往
红男绿女从我的目光里走过
他们或匆忙,或悠闲
只有自己内心懂得,这一切
我想象着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比如那个步履匆匆的中年人
他目视前方,眼神中含着忧郁
难道他与我一样焦虑
在步入中年的门槛前徘徊
难道,和我同病相怜的人
就这样在岁月的调色板上被同化
被一些朝气蓬勃的面孔边缘化
哦,不可能。哦,有可能
正如我坚守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每天浇水,每天耕耘
在一张张白纸上洒下密密的文字
旁观他人,更多的是阅读自己
《蓝孩子的忧伤》
静坐下来
总是在灯光下
蓝孩子的心里就翻江倒海
忧伤的夜晚
倒挂着弯曲的星光
一种声音,或平静如水
或振聋发聩
总是在不经意间
像一头狮子
从时间的另一边走过来
既定的事实,躲也躲不过
就像他心中蓝色的星球一样
不断旋转
无限宽广的海洋
无法捕捉的蓝
内心的温顺与暴躁,在手心里
一闪一闪
似乎在告诫他,万物皆灵性
唯那一抹并非虚构的蓝,有光亮
无法触摸,不能撼动
让它留在体内吧
树木、草地与鸟鸣
足以填充这个世界中
面面俱到的奢望和幽怨
放下眼眸中微弱的光
仰望或观瞻
要比心里的苦甜蜜许多
只需要七个春天的风,夏天的雨
他就会在下一个路口
轮回转世,成为一抹蓝
《盯着一个人的眼睛》
我总是盯着一个人的眼睛看
看他眼眸散发出的光,或明或暗
明亮的时候,我心生欢喜
幽暗的瞬间,总给我压力
一个人,也许就是一个世界
他眼睛里种植着太阳,河流与草木
我作为泥土的一部分
也需要雨露和阳光的呵护
有时候,眼前适逢一道道闪电
颤栗从头到脚,内心隐隐作痛
一个人的额头却铺满祥云
他身后的彩虹,映照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在某个时刻,我总会万分疑惑
那么多人的眼睛,风情却空旷不已
要不深藏不漏,要不一览无余
难道我是侦探,他们是好人或者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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