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坊|孤独的灵魂《大文坊》第九十五期(总396期)

李荣彦,江苏徐州人。喜读书,痴爱文学。偶尔也写小说、写散文,更过的时候都沉浸在阅读中外文学的海洋里。对文学有独到的诠释。
孤 独 的 灵 魂
我的儿子啊!你那孤独的灵魂何时醒来?当我老的时候,我盼望你苏醒的灵魂引领我奔向远方。死亡是生命的胜利,死亡是生命的重生,死亡是另一种生活,死亡是生命的觉醒,我要找到我的坟墓,我要记住我的忧伤,死亡是生命的永久故乡,是我人生的向往。
这是阿杰的一条微博;他有个自闭症的儿子,今年七岁了,阿杰每天的任务就是陪伴儿子在学校里上学,父子同桌。
为了给儿子看病,阿杰卖掉了一套房子。全国各地跑遍了,看了几年,他的儿子依旧那样,整天象个哑巴一句话不说,底着头在思忖着啥事,偶尔能喊一句爸爸、妈妈。
我劝阿杰再生一个,不管男孩、女孩将来能照顾他哥哥。阿杰苦笑道:“这一个我都愁死了,再生一个如果还是那样,我还能活吗?我真要自杀了。”
阿杰最愁的是:他和她媳妇都是独生子,怕的是将来他们老了不能动了,谁能照顾他们的儿子,这是他一辈子的心病。
先知耶利米说:“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坏到什么程度谁能识透呢。”
阿杰有个让人羡慕的公务员工作,但他却辞职了,我问他为啥要辞职?他说:“英国作家吴尔芙说:别人的眼睛是我们的牢笼,别人思想是我们的监狱。在办公室那里的人们拉帮结派,沟心斗角,人心不古,世道浇漓,如果不辞职估计将来我会疯了。“不后悔吗?”我问阿杰。阿杰哈哈大笑说:“当一个人花钱学到的知识不能变成金钱时,那叫自我陶醉。我是完蛋啦!但我还是快乐的,离开那个环境我活的自由的。我的最大的缺点:是善良、心狠不起来,不想与他们同污合流。我有手有脚,身材高大,有的是力气还怕挣不到钱吗?”
“现在我在家里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我要照顾好我的母亲,我的媳妇,我的儿子。我的媳妇也不容易,干不完的家务活,还要做生意挣钱养家,我的愿望是全家平安地活着,这是我最大的幸福。我真汗颜还要让母亲帮我交社保,多惭愧啊!如果我的父亲不出车祸,活到现在我是多么幸福。我的父亲多善良啊!父亲去逝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我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父亲真希望那是一场梦,盼望着父亲能回来拉我一把。生活是美好的,活着是美好的,有亲人、有朋友的爱是美好的。美好的生活只会拉住幸福的人,而不幸的人却永远得不到她。美好的时光便是失去的时光。曩惜的时光回不来了。”
“我有两个世界:白天的世界让我痛苦、忧伤、孤独。夜晚的世界让我幸福、快乐、美好。在夜晚的世界里有梦陪伴我,让我回到从前,能与父亲相聚,向父亲倾诉我的苦恼与忧伤。在梦里我能梦见儿子自己能来回到学校上学,能买菜、能做饭、能洗衣服、能与人交流是个正常人。生活的现实,梦中的幻想,从夜晚到早晨,我在我的忧伤中徘徊着,最后陷于绝望之中,有的时候是一连几小时的失声痛哭。我被现实的孤单和无限的悲愁所压倒……”
“在雾散步真是奇妙,
一石一木都很孤独,
没有一棵树看到别棵树,
棵棵很孤独。
……
在雾中散步真是奇妙,
人生就是孑然孤独的样子,独处。
没有一个人了解别人,
人人都很孤独。
海尔曼、黑塞的诗《雾中》给我带来了安慰。”
某天,阿杰来我家借走了大江健三郎的书《死者的奢华》《万元年足球》《人羊》《个人的体验》《空翻》《燃烧的绿树》《奇怪的二人配》《广岛札记》等。
曰本作家大江健三郎是一九九四年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大江健三郎有个智障的儿子大江光,大江光几乎不会说话,也不与人交流,在大江健三郎的教育下,大江光成了日本最著名的作曲家之一,阿杰佩服大江健三郎,羡慕大江健三郎,阿杰成了大江健三郎的粉丝。
手机响了,是阿杰发来的。
“昨晚我又看了遍美国电影《雨人》,夜里我做梦我梦见我儿子像电影里的主角雷蒙那样有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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