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望明月，低头思乳房
——《乳房与月亮》
文/金侬
导演：毕加索－鲁纳 主演：比耶尔－杜伦、玛蒂尔－梅因
“人性”这个词在中国一度是不能提的。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人性”在中国被理解为“阶级性”、“社会性”，它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是不能被抽象的。这种过度强调人的社会性，忽略人的自然性即基本人性的做法，早已被现代生物学的基因理论视为片面和无知。 人类作为一个生物物种，他（她）与其它生物物种一样，本质上都受到基因的主宰。通俗地讲，在基因的传承过程中，“性”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性”是基本的人性，是人的本能，是人类得以繁衍的基本生理冲动，它就是超越社会性和阶级性的。 有了这个认识，再看《乳房与月亮》，你就会发出由衷和会心的微笑。 乳房是什么？是女性哺育婴儿的工具，也是女性的性征。没有乳房的女人，不能称之为完美的女人，乳房丰满的女人，才是男性崇拜和爱慕的对象。 会跳舞的爱丝托尔莉达就是这样一个有着美丽丰满乳房的法国女人。她在这个小镇一出现，马上就吸引住了两个男人爱慕的目光。
一个是大男人，他叫米歇尔。他一见到她，浑身就像过了电一样，一下子被她电住了。从此，他不停地在她跟前唱歌，表达爱情。爱丝托尔莉达一开始还能忍，冷淡地对他说，我已为人妇了，你最好走开。可米歇尔还唱。就是下着大雨，他也伫立在雨中歌唱。法国女人被他感动了，投入到了他的怀抱。 法国女人所以抵御不住米歇尔的诱惑，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她老公“放屁名人”的性无能。每当她激情四溢的时候，“放屁名人”就叹一口气，眼角流下泪来。她爱自己的丈夫，便用一个瓶子把他的眼泪都接下来。她舔干净丈夫的眼泪，目的便是要丈夫不要为此痛苦。爱丝托尔莉达是一个不愿意看到男人痛苦的女人，她是一个好女人。当她看到米歇尔为她流泪时，她同样感动了，她向米歇尔献出身体，就是想让他不再流泪。但这样做更加剧了“放屁名人”的痛苦，她两相权衡，终于弃米歇尔而去。
另一个爱慕爱丝托尔莉达的是小男人，确切地讲，是一个小孩子，他叫提提。提提一直喜欢女人的乳房。这在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的著作里被称作“口唇期”，是人出生以后性意识萌动的第一个阶段。生活中我们多少也有过这样的经验，有些母亲为孩子长期哺乳，孩子的嘴巴对乳头有着强烈的依恋，以至于无法断奶。这时，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孩子嘴里叼一只塑料奶嘴，让他过渡一下，最终度过“口唇期”，彻底断掉对母亲乳房的依恋。
提提就是这样一个还未彻底断乳的孩子。当他还在期待母亲用乳房安慰他的时候，他的弟弟出生了，弟弟把母亲的乳房占有了。他恨死了弟弟，但又无可奈何。就在这种情况下，法国女人出现了。她长着一对比他妈妈还要好看的乳房，提提一下子陷入了情网。 当提提认真地对父亲说，我恋爱了！这多少有点搞笑。提提的恋爱说白了也只是恋上了法国女人的乳房，所以，当他把宠物青蛙送给法国女人时，他要求对方掏出乳房让他摸一下。法国女人不但让他摸了乳房，而且挤出乳汁，让乳汁喷射到提提的嘴里，这便给提提极大的安慰。从此，他跟米歇尔一样再也离不开爱丝托尔莉达了。
两个男人——提提和米歇尔，不，三个男人，加上“放屁名人”，都是法国女人的爱慕者，这就麻烦了。这三个男人之间都是情敌的关系。当然，“放屁名人”和米歇尔是主要的情敌，他俩谁也没把提提当回事。 站在提提的角度，米歇尔自然跟他是一头的。所以，当“放屁名人”与米歇尔厮打起来，提提还是帮助了米歇尔。从此，这一对情敌成了朋友。尤其是当法国女人悄然离开以后，提提和米歇尔都成了失恋者，他们互相安慰，就更合情合理了。 如果仅仅是三个男人和一个法国女人的故事，本片还达不到乳房与月亮的高度，按照弗洛伊德的理论，性只有升华，才能创造文明和艺术。那么，本片是如何升华的呢？ 让我们来看片头和片尾。片头，一群身着红衣的男子——“人梯手”正在造“人塔”。“人塔”一层层造起来，最后提提还没爬上去，“人塔”就倒了。提提为什么没能爬上去？那是因为提提失去了他想抚摸的乳房，失去了向上的动力。他的失败是必然的。
片尾，又是一片红海洋——“人梯手”又开始搭“人塔”了。最后，还是提提爬塔顶。提提爬着爬着，又开始胆怯了，父亲再在下面鼓励他也没有用。就在这时，提提看到了法国女人，她出现在对面的阳台上，向提提撩起了上衣，露出了鲜活的乳房。提提笑了。他一下子有了勇气，登上了“人塔”的塔顶。 依中国传统文化，太阳代表阳性或男性，月亮代表阴性或女性，月亮是阴柔的象征，乳房和月亮都是女性的象征物。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歌颂乳房和月亮，歌颂女性、母性的无私、博爱。本片又是一首歌颂女性的赞美诗。
最后解释一下，何以法国女人的丈夫叫“放屁名人”。那是因为他身怀绝技——可以随心所欲地放响屁。为此，他与妻子夫唱妇随，向世人展示他的放屁技艺，故称“放屁名人”。从这一点看，本片又洋溢着浓郁的诙谐、幽默的气氛。
——原载《大众电影》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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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侬电影随笔（字上观影）：举头望明月，低头思乳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