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新:?负心父亲(小说)| 宁古塔作家网

负心父亲(小说)
安徽 /吴子新
一时近仲夏,天气一天比一天的热。暑假开始,皖南新安江畔洪山中学原本书声琅琅的校园,一下子少了往日的沸腾,寂静了许多。七月七日上午,高二(3)班语文老师任平的手机响了一声。是手机信息的铃声,任平迅速拿出手机,打开并立即点击阅览,发现是一张火车票截图,底下欧是一段文字: z666次,7月8日7时到红土城站,白莲。是她,是她,是自己的未婚妻,自己的新婚蜜月就要开始了。任平欣喜若狂,他无时不在盼望她的到来。这下,信息来了,人,明天就到。这一夜,任平没有睡意,他守在电视机前看电视,打发时间。电视屏幕上的凌晨钟声刚过,任平手机响起清脆铃声,是堂妹从老家徐州打来的。接通后,堂妹说:“任平,你女儿媛媛非常想你,昼夜念叨要到你那儿去。快七年了,媛媛长高啦,身高超过一米二,达到一米三五了,你可能一下子认不出来了。这些年你也不来看她,学校已经放暑假了。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她,给她买了一张去你那儿的火车票,是夜里十二点五十的。这不,我送她上了火车。我把手机给媛媛,明早到站后她打你手机,你去火车站接她吧。噢,火车快开了,我这就下车……”啊,女儿媛媛坐上火车要到自己身边了。任平想,媛媛乘的怎么也是今夜的火车呢?时间过了凌晨一点,z666次火车早已开动了。任平的手机响了一次铃声,是堂妹的手机发来的。点开一看,原来是女儿媛媛发的语音。任平从头到尾听完语音,不由一阵头晕,顿感眼前一黑。女儿的语音信息诱发了他的“隐私病”,导致他心灵阵阵隐痛。他真的不该有那样的隐痛,那何止是一般的隐痛,那隐痛是他自己在欺骗自己的良心,是一种痛心疾首……
二早年丧父母,中年丧配偶,晚年丧子,可谓人间极致的三大悲伤。任平女儿媛媛刚满三周那年,妻子在一次意外车祸中离他远去。突如其来的打击,给欢乐平静的家庭生活荡起了漩涡。任平悲伤至极,身上的肉瘦得往下直掉。幸好有老师们和亲戚朋友热心安慰开导,自己慢慢调整心态,才渐渐地甩掉了思想包袱,重新振作了生活信心。多少个夜静更深,任平辗转反侧,反问自己:三十一岁不的我,难道不再成家?就这样和女儿生活下去?任平朝思暮想,再成家的欲望一天比一天强烈。终于有一天,任平作出了决定:把不满四岁的女儿送回徐州老家,让堂妹抚养。对外就说自己丧偶,无子女。老家的堂妹对任平媳妇的不幸很是同情,答应了任平的请求,收养了女儿媛媛。时间一晃七年。七年间,圈子里的热心人接二连三为任平搭鹊桥说对象,可每次都是见了面,相处一段时间后,女方得知任平有一个女儿,好像约定好了的一样,都不愿做后娘。最后,都是与任平拜拜而去。元宵节后一天,任平找到一家杂志编辑部,花了180元钱,在杂志上刊登了职业、年龄、身高、丧偶、无孩子的“征婚启事”。夜晚,任平躺在床上,看着自己花钱做的“征婚启事”,觉得很满意。他相信,“征婚启事”总会有人看的,也一定会有人向抛来“婚姻绣球”的。果然,事与所愿,“婚姻绣球”很快抛上门来。向任平抛“婚姻绣球”女方先是加了任平的微信,接着上传了好几张生活近照,并且介绍了自己的职业、工作单位和地址。任平一看女方竟是徐州市某农村中学的一名中学教师,觉得条件很不错,于是主动与其交往。此后,先是文字交流,接着语音交流,然后几乎每天都视频通话。还有,每天早上“表情问好”,每天晚上“表情问安”。微信交流了两个多月,二人约定,“五一”小长假到合肥逍遥津公园见面,不见不散。任平心里好不滋润,走路时还吹起了口哨。
三向任平抛“婚姻绣球”的女郎叫白莲。白莲,升高一米七一,三十七岁,家住江苏徐州市郊区农村,父亲参过军,退伍后在一家铁器铸造企业上班。白莲五岁那年,母亲因病离开了人间。不久,父亲又成家,娶了后娘。几年后,后娘先后生了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头几年,后娘对白莲很好,视白莲如同亲生骨肉。自从有了两个孩子后,后娘对白莲的关爱便渐渐疏远,买衣服,吃饭,吃菜,爱的天平则是经常偏离了中心,吃的饭菜明显不如弟妹。最让白莲心痛的是,后娘脾气变得暴躁,家里事情一多就发火,不是骂就是打。有几次,当着父亲的面骂白莲,拧白莲的耳朵,扇白莲耳光。父亲看着心疼,认为后娘偏心,几次都与后娘发生争执。白莲初中毕了业,中考成绩也出来了,低于普通高中招生分数线1分。开学以后,由于高中招生增录,白莲正好在增录名单以内。白莲很高兴,然而令白莲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后娘竟然托媒人把她讲了婆家,订了婚。白莲订婚的对象住在乡下,比她大十二岁。她不同意,睡在床上,几天不吃不喝。一天,白莲跪在父亲面前,伤心地痛哭,向父亲呐喊:“我还是个孩子,为什么早早把我定亲?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爱读书——”白莲的极度抗婚,使父亲的心软了下来。父亲喊来后娘,断然决定退还人家的定亲礼,很快与人家解除了婚约。初中的班主任王老师对白莲的遭遇十分同情,特地找到白莲,鼓励白莲继续上学读书,争取读完高中,考大学。班主任王老师的鼓励给了白莲莫大的勇气。白莲哀求着父亲和后娘,坚决要求到高中上学读书。父亲终于同意了,后娘见父亲同意,也就没言语,算是默许。上高中的三年里,每个双休日,或是小长假,白莲坚持起早带黑到几个小区捡塑料袋、饮料瓶、报纸等废品,攒钱;暑假和寒假,白莲到酒店或者超市打工,为自己交学费和生活费,从不向家里伸手要钱。白莲终于上完了高中,终于考上了师范大学。师范大学的学制是三年。大二上学期,父亲因脑溢血住院抢救。白云守在父亲身边,流着悲痛的泪,一声声呼唤着父亲,看着父亲停止了呼吸。寒来暑往,省吃俭用,白莲边上学边打工,总算完成三年学业,拿到了大学毕业证。接着,白莲考上了当地的教育编制,看到了生活的曙光。白莲被分配到了一所乡村中学,走上教师岗位,当上了一名语文教师。有了事业,有了工作,有了收入,但白莲心底那后娘的影子一直磨灭不了。因为后娘不曾很好地善待她,而是多次虐待过她。她自勉,在心里发过誓:今生决不做后娘。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白莲也曾几次处过男朋友,都是因为对方某种条件或原因而失败。后来又经历了十多次恋爱,又是失落。白莲很是烦恼,决意单身,不再惹那些恋爱的腥气。由于多起次恋爱的失败,白莲自卑自弃,极度封闭自己,性格变得更加孤僻,一遇到别人为自己说媒介绍对象,便马上谢绝,离开现场。有时,弄得别人好心不讨好报,很尴尬,下不了场。因此亲戚圈子和身边的人都被她得罪了,没有一个敢再在她面前提及关于婚姻的事。很多个夜晚,白莲自思自虑:自己都三十七岁了,婚姻方面也该有个归宿。看着那些和自己同年龄的同学或同事,一个个都早已结了婚,有了孩子了。白莲心想:我就不相信,天底下那么多的男人,就找不到属于我想象的他!羞于亲戚圈子和身边的同事,白莲不愿参与电视台举办的“缘来有你”青年公益交友活动。然而无数个星期天,白莲都泡在新华书店,或是在图书馆,翻阅杂志,浏览书刊。别人泡新华书店和图书馆,为的是选购图书或查阅所需的资料,而白莲则不同,她泡新华书店和图书馆,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细心阅览每一则“征婚启事”,搜寻自己心中想象的白马王子。茫茫杂志寻知音,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天,终于发现一本杂志上的一条“征婚启事”,那“征婚启事”吸引住了白莲的目光,她于是买了那本杂志。回家后,她不是通常的阅读,而是一字一句仔细分析。她认为“征婚启事”里男子的条件比较适合自己,一是因为也是中学教师,和自己干的是同一种事业;二是与自己年龄没有多大悬殊;三是对方身高一米七八,自己是一米七一,般配。有了起码的三个条件,至于体态和家庭方面的条件,不是主要的方面。最后,她决定选择他,首先处处看。灯光下,白莲伏在桌边,按照“征婚启事”上的男子的微信号,加了微信。很快,对方接收并同意加入好友。于是,白莲选择了自己的一张最好的照片,上传给了好友。对方看到了白莲的照片,也上传了自己好几张工作和学习的照片。从此,白莲的心理充满惬意,感到甜蜜。
四白莲从“征婚启事”中获取的男友信息,并与之加了微信,那男友正是任平。古有鸿雁传书,今有手机信使。晚饭后,白莲快步回到房间,关上门,打开电脑微信,通过电脑大屏幕全神贯注地仔仔细细地端详任平的照片,接着,从头到尾把任平的微信读了又读。那一夜,白莲睡得很香,做了一个与任平相见相拥的梦,梦得很美,梦得她的脸庞长时间带着微笑,差点儿说出了梦话。白莲给任平发微信,任平给白莲回微信,二人只要一接到对方信息便马上回复。微来信往,“信恋”火热。一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五一”小长假的第一天上午十点,在合肥逍遥津公园的金鱼馆走廊,二人都拿着刊载“征婚启事”的杂志。几乎同时看到了手拿杂志的对方,异口同声:“是白莲?”“是任平?”任平终于和白莲相见了。见面之后,二人感觉不错。于是,相互表白和诉说。白莲说,在她上大二的上学期,父亲因脑溢血去世。弟弟妹妹都已成家了,自己很少回去看他们和后娘。任平告诉白莲,父母早已双亡,兄弟一人,最亲的人只是一个堂妹,自己已经六七年没去看她了。白莲面对眼前的任平,觉得任平的表白和“征婚启事”上的内容基本一样,对任平的职业、身高、体型也很满意。但她心直口快,直言不讳:“你说丧偶,无孩,我完全理解,但是如果有孩子,我去做后娘,绝不答应!”听了白莲表白,看着白莲的说话神态,任平即刻作出了一百个强调:“我只是结了婚,根本没有孩子!”……从相识到“信恋”,从相见到相处,任平和白莲对对方都很满意,都觉得对方是自己的意中人。关于什么时候结婚,任平很谦虚,对白莲说:“结婚时间由你决定,听你的;结婚地点在我工作的洪山中学,学校校长早已应允,为我俩主持婚礼,当我们的主婚人。”自从“五一”合肥逍遥津见面以后,又过去两个月的时间,眼看暑假即将到来。7月6日晚上,白莲和任平微信视屏,作出了结婚的抉择。第二天购买了徐州—皖南红土城站的z666次火车票。买到车票后,立刻告知任平车厢和座位,要任平接站。白莲感到,自己这次皖南之旅,将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火车到了皖南红土城站,任平百分之一千站在红土城车站出站口,自己第一眼要看到的人就是任平。
五世间事有喜有忧,往往是喜忧参半。任平看着白莲发给的微信,想到白莲即将来到自己身边,二人很快将举行婚礼,本来是一件令自己兴奋的事,然而女儿媛媛的微信语音却让他一时无可奈何。媛媛在语音中说:爸爸,我非常想您,就想着到您身边。快七年了,姑姑接连生了两个表妹,加起我一共三个孩子了。姑爷爱打麻将,经常和姑姑吵架,也骂我,有时还打我。他们不让我上学读书,要我在家带表妹玩。爸爸,我从姑姑的手机看到了您的微信,知道您要成家,我真高兴,因为我又有妈妈了。爸爸,姑姑家今年培育了几十种菊花。我把一颗红菊和一颗黄菊栽在同一个盆子里,两色菊花还没完全开放,我把这盆菊花带给您。爸爸,我的火车票是z666次火车,是姑姑送我上车的。姑姑说7月8日7时就能到答红土城站,您一定要到火车站接我呀。爸爸,到时候我捧着花盆、盆里有红黄两色菊花,那就是我。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巧事,未婚妻和女儿不约而同,同一天,同一车,同一时间到站,而且同时要任平去接站,任平双手抓着头,不知所措。
六午夜后,南行的z666次列车,扯动风,挂上云,车轮和钢轨合奏的节拍是那样和谐。俗话说:要磨刀,来了磨刀铲剪子的——无巧不成书。在徐州火车站候车室,媛媛捧着的菊花吸引住了白莲的目光。“这盆花卖吗?”白莲问。“不卖,”媛媛回答得干脆。“给你五十元,可卖?”“不卖。”白莲买的车票正好与媛媛是同一节车厢,座位正好在媛媛的对面。火车检票了,白莲和媛媛随着排队进站的旅客,一前一后,通过了检票口,上了火车。媛媛把两色菊花的花盆轻轻放上车厢桌台,然后坐到依窗的座位上。窗外的景色真好,媛媛又向窗外的夜幕看了一眼。心想,明天早上,爸爸一定会在红土城车站的出站口等着自己。红土城城市肯定很美,爸爸会带我逛公园、玩游乐场的。媛媛又看了看桌台的那盆菊花,生怕折了那正要开放的红菊和黄菊。自从晚上十二点五十上车,一晃已经三个多小时了。下半夜,车厢里比较寂静。媛媛感到疲劳,于是双手枕着下颚,伏在桌台边,准备扒着睡一会。 “冷吗?当心着凉。”白莲看着媛媛,和蔼地问:“没有带衣服?车上夜里冷呀。”媛媛看了白莲一眼,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没有回答。……扒着睡着了的媛媛,好像睡了很长时间。醒来后,发现自己背后什么时候盖着一件衣服,她知道,是对面的阿姨给自己盖的。“供应早餐了,供应早餐了,八宝粥四元一份——”列车服务员推着供应早餐的餐车,在过道上吆喝着。媛媛看了一眼餐车,肚中感到饥饿。可是,姑姑上车后给的一张五十元,她舍不得用。“给,吃吧。”白莲买了两份早餐,递给媛媛一份,说:“阿姨给你的。”媛媛开始有点犹豫,可还是接过了早餐。此时,宛如一股暖流流进了媛媛幼嫩的心田,媛媛好像不再感到饥饿。媛媛一边吃一边看着白莲,心想,这位阿姨多好啊,我的后娘如果像她就好了。媛媛吃完了早餐,白莲将手中的毛巾递给了媛媛,指着媛媛的嘴巴关切地说:“擦擦吧。”一会儿,媛媛掏出口袋里的几枚硬币,说:“阿姨,请您收下,还缺一角才够早餐的钱。”白莲说:“阿姨买给你的早餐,不会收你钱的。”“收下嘛。”媛媛很固执。白莲从媛媛湿润的眼圈中看出了不容推辞的神色,只好收下了。没过一会儿,趁媛媛不注意,白莲悄悄地把媛媛给的早餐钱裹在一起,放进了桌台上花盆里的菊花下面。“你叫什么名字?上哪儿去?”白莲问媛媛。媛媛没有回答,只是掏出车票,让白莲看。一看车票,白莲高兴地说:“咱俩是同路,我也到红土城站的。”“是去外婆家,还是去姑姑家?”白莲又问。“不是,是去爸爸那儿。”媛媛回答着。车窗外,看到东方刚刚出山的太阳了。嫣红的太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媛媛身上。媛媛靠在座椅上,闭着眼,脸上露着甜意。白莲看着眼前恬静的媛媛,一种做母亲的慈爱油然而生。她想,谁家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女儿,家庭一定和美幸福。自己将来如果做母亲,能有这样一个女儿该多好啊。
七离火车到站还有二十几分钟,任平借了一辆桑塔纳前往接站。此刻,喜和忧一起聚拢而来,他忐忑不安地到了红土城车站。桑塔纳停在离出站口约一百米远的广场停车场一侧,任平下了车,心里十分纠结和不安,他不敢靠近出站口,只是在远处徘徊。一声长鸣,火车到站。白莲打开车窗,把整个脸伸出了窗外,双眼在站台上极力搜寻着,看接站的人群里有没有任平。白莲的手机响了,是任平打来的。任评说,车站不卖站台票,今天不让到站台接站,自己在出站口等着。火车停稳了。白莲拿着行包,媛媛双手捧着花盆,一前一后走下了火车。红土城车站的出站口,出站和接站的人熙熙攘攘。相见的人群中,有的握手,有的相拥。远处广场,旅客川流不息。白莲和媛媛随着人流走出了出站口,站在出站口的台阶上,同时等待着任平的到来。“你爸来接你吗?”白莲问媛媛。“会,爸爸一定来接我的,我马上打爸爸手机。”媛媛回答着。早晨七点,出山不久的太阳照在出站口。出站的人越来越少。远处的任平透过稀疏的人群早已看到了白莲那张熟悉的脸,他真想扑上前,接过白莲的行包,但是女儿媛媛那边双手抱着花盆、花盆里两色菊花在阳光照耀下鲜艳夺目,不时地吸引他的目光,那是女儿媛媛在等着自己接她呀。五分钟前,任平刚刚接过女儿打来的手机电话,告诉女儿说,你在在出站口等着,我一会儿就来接她。可是此刻,自己竟然不敢靠近女儿,生怕被女儿认出来。许久不见任平身影,白莲拖着行包,和媛媛打着招呼,一边离开台阶一边和媛媛打着招呼。“阿姨再见,再见——”,媛媛依然站在出站口的台阶上,紧抱着花盆,看着白莲离去。“平——”白莲终于发现了远处的任平,带着几分埋怨的口气:“怎么才来?可把人急死了。”“我——”任平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任平走过去,接过白莲的行包,一前一后钻进了桑塔纳。桑塔纳发动了。白莲透过车窗,向站在台阶上的媛媛挥着手,说:“你的钱放在花盆里,再见。”几乎同时,媛媛也向白莲挥动着一只手。任平恋恋不舍地注视着远处的台阶,看着台阶上抱着花盆的媛媛。
作家简介
吴子新,网名:夏秋谷未黄,男,汉族,1953年9月出生,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摄影家协会会员,当过省报记者。1982年起先后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工人日报、农民日报、中国社会报、安徽日报、《恋爱婚姻家庭》、《家庭》等报刊杂志发表新闻、散文、诗歌等12200余篇(首),获过全国征文一等奖和多次名次奖,出版《乡村看台》、《古往今来看同大》、《乡韵自吟》等个人专著。
往期作品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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