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风微刊】散文:秋收 作者/潘仕栋(广西德保)

秋收
(潘仕栋)
穗垂谷黄,今又秋收。
一样的农事活动,不一样的劳作场景。一年又一年,秋收的田野上,已难觅繁忙与喧嚣。记不清哪天开始了收割,恍然数日地里就只见了稻草。有的说像做梦,有的说似放电影,快捷得让人产生幻觉,但又如此真切。身未乏累,谷早归家。当秋收遭遇收割机,才根本上解决了农民群众的劳动强度。
就在20世纪80年代初,仍保持原始状态般的收割方式。俯身挥镰,割下稻穗后用竹席垫着,拿木叉捶打或人站到谷穗上双脚交换搓着脱粒。费力、脚麻,这自不言而喻,半天都打不了一担稻谷。后来,大伙用上了“房”(壮话)。即拿木条制作成一个高约一米的四四方方桌样架子,上面间隔钉上竹片(因为竹片坚韧不易折断)。地上垫竹席,“房”的周围也围上竹席,人们握着穗把往竹条上甩打。再后来,打谷桶闪亮登场。打谷桶为木板拼装成的梯型容具,可两人分站两端甩打谷穗,让谷粒顺着斜面溜到桶底。它免却了用“房”时垫席、围席的繁琐,它减少了甩打过程中谷粒飞掉,且它可在田间推拉移动,省去了长距离的搬运归拢谷穗的工序。往后稻谷晒干了,它还可当米柜使用。早间出工傍晚收工,田埂上一辆辆“坦克”在前行,俨然一道风景。谷桶罩住了前方视线,扛桶者仅看到脚底一米余长的路面。空手行走的、担谷的、牵牛的,均须主动让路。打谷桶本身不算重,然体积大,需把握好平衡。脚步不稳,一踉跄失去重心,往往连人带桶摔倒,扛打谷桶是件吃力的事。跟着下田的鬼仔们常常玩猜人游戏:猜远处移动的“坦克”的“驾驶者”。他们从“坦克”高矮、速度及朝哪个方向的田块,有说同巷的潘叔,有说二队的黄伯……。“坦克”停止,桶底着地,卸下重负接连喘气的韦哥见小孩子朝自己嬉笑,莫名其妙,一脸茫然。
打谷机属半机械化的工具,提高了工效,但亦无非是脱粒环节的工效。农人仍一如继往的割稻,尔后脚踩踏板带动滚轮旋转脱粒。手无需用力摔打了,然脚上下踩踏一整天,自是腰酸背疼,且出工收工时挨往返搬运笨重的打谷机。有在打谷机上装上马达烧柴油驱动,可这类家庭占比甚低。时序走到当下,除收割比别人早熟、迟熟的田块,或收割糯米,或面积太小又不规整的田块致农机无法下田之外,收割机已成了秋收的主角。
谷子黄熟,一个电话叫来收割机主,一个电话叫来了同一区域田块的农户。十个八个人纷纷赶到,每人提着一捆编织袋。再不见人山人海,再不见扁担箩筐。一亩地20分钟便收割完毕,得知又有收割机在另一片进场,大家又呼啦啦奔赴。机耕道已完善,稻谷装袋后就喊三马仔运回家。
一样的农事活动,不一样的风物人情。大伙失却了交流谁家稻谷穗长穗短、粒粗粒细的热情,失却了比较谁家收成好孬、管理优劣的欲望。礼节性的探问,对方也给予直接明了的量化答案:几分地收了几袋米。朴实的农民选择从责任田谋求一份口粮,但不再为收成过喜过悲。密密麻麻的蝗虫远去了,久违的是舌尖的美味还有捉捕的乐趣。乡野上少了鸟雀的喧闹,花样百出的稻草人失去了舞台。大人卸下了轧制稻草人的无奈,小孩子承受了无处欣赏稻草人的无奈。拾稻穗的小姑娘的身影,下田觅食的蛋鸭群,均已属远逝的风景。当下秋收,欠缺了诸多传统习俗,却又演绎了更多的时代风貌。
穗垂谷黄,今又秋收。
潘仕栋 男, 1970年代中期出生,广西德保县人,个体从业者。系德保贝侬诗社、西林那劳农民文学社社员,百色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在《文艺报》《微型小说选刊》《百色文艺》《右江日报》《百色早报》等发表文学类作品200余篇。屡次获各级征文奖和年度先进通讯员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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