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第三次提笔想要表达昨天早上那一刻的心情时，我完全不在乎所用字词的涩润。因为，我没有办法忘记或者说忽略一大早一条鱼带给我的惊喜。
昨天因为起床早，顺手给洗衣机塞了几件衣服洗，得空便可以清洗鱼缸，给鱼换水。说实话，若不是水蒸发后留在缸壁的干白水锈碍眼，缸里的水足够一条鱼畅游。
自养鱼来，我先后两次给鱼缸补新。每一次都是想用补缺来温暖缸，慰籍自己。
想想三年前想养鱼的决定，完全是为了解决客厅沙发拐角处留白过多添置的一个方几上空空的问题。在摆件，插花，台灯还有鱼缸几个选项中，鱼缸荣幸入驻了大几千块钱的乌金楼顶。最开始从姐姐家分过来的那六条小孔雀鱼和我搬进新家的心情一样愉快，它们在一个我精心挑选的景德镇带喷雾工艺瓷器鱼缸里快乐地游玩着。我会按照自己一知半解的方法换水喂食，每天总要新鲜地和它们言语几句，那种感觉惬意。三四个月后的一天吧，不知咋回事，一条鱼儿翻白僵硬。接下来的几天里它们相继去了，我感觉自己都懵了，鱼缸空留伤感……
不能让鱼缸空着，鱼缸也不能空着。我又网购了八条孔雀，虽然没有一开始养鱼的那种新鲜殷勤态度，但也还是比较认真伺候它们的。可还是没多久就有一条归西，余下的看着看着又有几条相继走了，缸里再留四条郁郁寡欢，没了先前的精气神。我想它们的心情和我一样，都如这黑褐鱼缸般灰暗……
都说养鱼养单不养双，看来以前都错了。市场上那天正好有卖孔雀鱼，就挑了三条，同学家串了个门，回到家不早了，也就没顾上放进鱼缸，连塑料袋一块挂在门口。第二天一大早竟然发现袋子里有针尖大小的黑点乱动，原来有条鱼生小孩了！我想说不定生在昨夜我回家的路上，也可能才刚刚生下，惊呼声中的喜悦灌满家里的角角落落……袋子里三条鱼哪条是母亲，还真看不出来。我把孩子们单独放到一个小玻璃缸里，大鱼被我感激地放游到鱼缸里，这次意外的惊喜补缺了逝去的缺憾。第二天，我又自以为是地觉得孩子本应该和母亲待在一起，就索性把小家伙送回到大缸里，这样两个陌生的群大大小小相安乐处。
可好景不长，好心情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我的胸膛破壁而出。几条小鱼没超过三天，就再有两条尸漂水面，其他的已不见了踪影。当时我心情很糟，很懊悔，心里无数次地埋怨自己，是自己的幼稚想法害死了小鱼。
鱼缸还在原处，鱼还是那几条鱼，没了小鱼似乎没有影响它们的心情，追逐嬉戏，沉浮不停，逍遥继续着。或许小鱼的妈妈也难过，只是我不知道哪条是它，它又以何种方式表达它失去孩子的心情罢了。这些都是我呆呆看着没了小鱼的缸自己心里想的。
自从小鱼死后，我喂食的次数和食量都减少了。一是我认定那几条找不见尸首的小鱼肯定被它们中除了母亲以外的鱼吃了，有点怨恨在里边，再就是鱼真的饿不死。好几天也不去缸前看看，水也是很长时间才换一次。我慢慢冷淡下来的态度或许鱼儿有所觉察，没了我热情的观赏，鱼儿好像得了病，两天的时间就死的再剩下三条了，我最喜欢的那条深红尾没能逃过此劫。
这一次我决定不再补新。多少生命在我手里丧生，我怎么可以用鲜活的生命一次次去装饰一个装饰着其他装饰的缸。就在一个多月前三条鱼又先后走了两条，留下的那条和我一样，心里悲透了。我真的搞不懂是水质水温还是喂食不当的问题，还是我本不适合养鱼，或者是我的新家不适宜鱼的生存，还是鱼儿不喜欢这黑洞洞的家，嫌看不到外边的世界，总之，鱼儿在缸里总待不长久。如此这样我也就失去养鱼的信心，随最后仅剩的那条鱼儿孤独地自生，好几天也想不到喂食，借口还是鱼饿不死。这是个什么逻辑，自己骂自己仁慈不够，心如硬石。
回到起笔。趁着衣服还没洗好，我把鱼缸还有晒好的水盆搬进卫生间，把鱼捞到盆里，待伸手去捞缸里的小石头时竟然发现有小小的小家伙游动，我的心都快要惊跳出来了，怎么可能？！一条鱼怎么可能生孩子？但我瞪着眼睛确认过，的的确确是小鱼，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这可谓真是“惊喜”哦！我把小玻璃缸清洗干净，一边帮小鱼儿搬家一边还想这到底是怎么没回事…… 哦！知道了，原来一个多月前走了的那两条鱼中的一条在走之前把孕育小鱼的使命托付给了这条母鱼，它怀孕了。当时三条鱼死了两条后，说心里话，我想这条也不会久也，一般都是病菌传染，没想到它竟然活下来了，而且忍受着孤独活下来了。我想，当它知道自己怀孕后，它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必须挺住。它把对还未出生的宝宝们全部的爱化作活下去的动力，和病菌抗争，与孤独厮磨，它要完成一项伟大而光荣的使命，它没有理由自生自灭。它做到了，它诞下了七个健康的小宝宝！它带给我的惊喜真的让我按捺不住，我感觉惊喜的水花四溅，这不仅仅是惊喜，更多的是感动，这感动里包含了震撼和心疼，包含了对伟大母爱的崇敬。
王颖，笔名夏雪，陕西黄陵人。喜欢诗歌、散文。有作品发表于洛滨文学，中诗社 ，凤凰诗社，今日诗界，风华诗刊社，静心诗苑，滴水斋诗音社，世纪风范文学社等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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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颖‖那一刻，惊喜的水花四溅（主播：宋爱华）
